裴多菲诗句

诗名:自由与爱情

1849年7月31日,匈牙利爱国诗人裴多菲在瑟克什堡大血战中同沙俄军队作战时牺牲,年仅26岁。

生命诚可贵

爱情价更高

若为自由故

两者皆可抛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提起这首百多年来在全世界广为传诵的诗篇,人们便会想起它的作者——匈牙利诗人裴多菲。不过在20世纪60年代中国特殊的政治气氛下,“裴多菲俱乐部”又一度成为带有不祥意味的名词。如果客观地回顾历史,人们便可以知道那位匈牙利伟大的诗人是深受马克思和恩格斯的关切与赞扬的1848年欧洲革命中的英勇斗士,他的诗作也为全世界被压迫民族留下了极其宝贵的文学遗产。

■在争取民族自由的斗争 环境中成长并为爱情讴歌

1823年1月1日,裴多菲·山陀尔生于奥地利帝国统治下的多瑙河畔的阿伏德平原上的一个匈牙利小城,父亲是一名贫苦的斯拉夫族屠户,母亲是马扎尔族的一名农奴。按照当时的法律他的家庭处在社会最底层。

一部分祖先来自中国汉代匈奴西迁部落的匈牙利,带有东西两种文化的激烈碰撞的特点,在欧洲历史上居于特殊地位。由于长期受到周边民族的歧视压迫,匈牙利人近千年来一直擅长用诗歌作为鼓励本民族战斗的号角,近代更涌现出一大批杰出的爱国诗人。17世纪以后,匈牙利又一直受奥地利帝国的统治而丧失了独立地位,争取自由的起义斗争此起彼伏。

生活在这种环境下的裴多菲,少年时代就愿意听老年人讲述民族英雄胡斯领导起义的传说。在小酒店和同伴谈论着当年匈牙利民族争取独立而斗争的故事,在他幼小的心灵上深深打下烙印。这种“自由论坛”的氛围,也极大地促进了裴多菲语言的发展和进步,很小的时候他就能用匈牙利语和斯洛伐克语自由交谈,拉丁语也有了一定的基础。

1835年,12岁的穷孩子裴多菲有机会到奥赛德求学,三年时间里他尽显了聪明才智,完成校方规定的课业外又组织起进步的学生团体,阅读和研究法国大革命的历史和匈牙利古典作家的作品。1838年,裴多菲写下了他的处女作讽刺诗《告别》。该诗继承发扬了匈牙利古典诗歌的传统,初步体现了他毕生所一直遵循的诗歌语言大众化的特点。他又当过兵,做过流浪演员,任过《佩斯时装报》的助理编辑,丰富的社会经历更深化了他创作的源泉。

1846年9月,23岁的裴多菲在舞会上结识了伊尔诺茨伯爵的女儿森德莱·尤丽娅。这位身材修长、有浅蓝色眼睛的美丽姑娘的清纯和率真,使年轻诗人一见倾心,拥有大量土地庄园的伯爵却不肯把女儿嫁给裴多菲这样的穷诗人。面对阻力,裴多菲对尤丽娅的情感仍不可抑制,在半年时间里发出了一首首情诗,如《致尤丽娅》、《我是一个怀有爱情的人》、《你爱的是春天》、《凄凉的秋风在树林中低语》、《一下子给我二十个吻吧》等。这些抒情诗中的珍品,鼓动尤丽娅冲破父亲和家庭的桎梏,在一年后同裴多菲走进了婚礼的殿堂。

此刻,欧洲大地已涌起革命洪流,匈牙利人民起义也如涌动的岩浆。蜜月中的裴多菲欢乐与忧郁交织。他不愿庸碌地沉溺于私家生活,写下了著名箴言诗《自由与爱情》:“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这首名作,此后百年间一直是激励世界进步青年的动人诗句。

■以诗歌做号角 用满腔激情争取民族独立

1848年春,奥地利统治下的匈牙利民族矛盾与阶级矛盾已经达到白热化程度。裴多菲目睹人民遭受侵略和奴役,大声地疾呼:“难道我们要世代相传做奴隶吗?难道我们永远没有自由和平等吗?”诗人开始把理想同革命紧紧地连在了一起,决心依靠贫苦人民来战斗,并写下一系列语言凝练的小诗,作为鼓舞人们走向民族民主革命的号角。

3月14日,他与其他起义的领导者在佩斯的一家咖啡馆里议定起义事项,并通过了旨在实行资产阶级改革的政治纲领《十二条》,当晚,裴多菲便写下起义檄文《民族之歌》:

起来,匈牙利人,祖国正在召唤!

是时候了,现在干,还不算太晚!

愿意做自由人呢,还是做奴隶?

你们自己选择吧,就是这个问题!

15日清晨,震惊世界的“佩斯三月起义”开始了,1万多名起义者集中在民族博物馆前,裴多菲当众朗诵了他的《民族之歌》。起义者呼声雷动,迅速占领了布达佩斯,并使之成为当时的欧洲革命中心。翌年4月,匈牙利国会还通过独立宣言,建立***和国。恩格斯曾指出:“匈牙利是从三月革命时起在法律上和实际上都完全废除了农民封建义务的唯一国家。”

面对布达佩斯起义,决心维护欧洲旧有秩序的奥地利皇帝斐迪南马上联合俄国沙皇尼古拉一世,34万俄奥联军向着人口仅有500万的匈牙利凶狠地压来。民族危难时刻,裴多菲给最善战的将军贝姆去了一封信:“请让我与您一起去战场,当然,我仍将竭力用我的笔为祖国服务……”在1848这一战火纷飞的年份里,裴多菲写下了多达106首抒情诗。翌年1月,裴多菲成为一名少校军官,他写诗同时又直接拿起武器参加反抗俄奥联军的战斗。

■牺牲于哥萨克骑兵矛下 短暂的一生留下800多首诗歌

1849年夏,匈牙利革命军在强敌压迫下战至最后时刻。7月31日晨,贝姆将军将还能战斗的300人组成了一支骑兵队,在战斗打响前又特意叮嘱裴多菲留下。诗人却违背了将军的命令,跟在骑兵队后面出发。这些英勇的匈牙利战士与数倍的敌人胶着在一起时,很快便被淹没和融化了。身材削瘦的诗人也被两名俄国哥萨克骑兵前后围住,一柄弯刀凶狠地向他劈来,诗人闪身躲开,但同时另一把尖利的长矛已刺进了他的胸膛,诗人痛苦地倒下了……

此后的数十年里,匈牙利人民始终不愿相信他们的诗人已不在人世,传说不断出现。有人说曾在一个农民家里看见过他,有人称自己被俘后在俄国见过裴多菲。匈牙利议会还专门进行了调查,但令人失望的是,这个“目睹者”既没当过兵,更未被俘虏过……

经过匈牙利人民的反抗斗争,奥地利帝国被迫在1867年同匈牙利签订协定,承认在奥国皇帝为统一元首的前提下,可以建立二元化的联合国家政体,国名也改称奥匈帝国。一次世界大战结束时奥匈帝国崩溃,1918年末匈牙利实现了完全独立建国。

裴多菲牺牲时仅26岁,身后留下22岁的妻子和1岁半的幼子。他一生中写下了800多首抒情诗和8部长篇叙事诗,此外还有80多万字的小说、政论、戏剧和游记,且有相当部分在战火中完成。这样的高产率,在欧洲文学史上是非常罕见的。

在匈牙利文学乃至其整个民族的发展史上,裴多菲都占有独特的地位。他奠定了匈牙利民族文学的基石,继承和发展了启蒙运动文学的战斗传统,被人誉为“是在被奴隶的鲜血浸透了的、肥沃的黑土里生长出来的‘一朵带刺的玫瑰’”。一个多世纪以来,裴多菲作为争取民族解放和文学革命的一面旗帜,也得到了全世界进步人士的公认。他那一首首脍炙人口的诗篇,至今仍在广为传诵。

( 戴建军 )

《北京青年报》2002年7月3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