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雎》和《蒹葭》两首诗所表达的情感有何不同

《关雎》作为一首情诗,以水域为依托而展开.《诗经》中的男女相会求偶往往在水边进行,《关雎》首开其端,景物的选取带有典型性.

这首诗采用“兴”的表现手法,先是以物起兴,然后又以事起兴.以物以事起兴,是以鱼鹰的鸣叫,引出作者对淑女的追求.鱼鹰捕鱼与男性求偶,作为同类事象而相继出现.用水鸟的捕鱼来暗示两性的结合.

《关雎》叙述了男主人公对荇菜的处理,对淑女的追求,采用了递进攀升的笔法.男主人公采荇莱的动作依次是流之、采之、芼之.流之,即是放之,就是把采来的荇菜堆放在左右;采之,即挑选,把堆放的荇菜进行整理;芼之,则是把经过选择的荇菜重叠堆放在左右.主人公对荇菜的处理,从无序到有序,一步比一步精细.再看男主人公对淑女的追求历程.先是把她锁定为自己最合适的配偶,然后是“寤寐求之”,因求之不得而“寤寐思服”,以至于达到“辗转反侧”的程度.彻夜的冥思苦想之后,这位男子终于找到了接近淑女的办法,并且最终获得了成功.“琴瑟友之”,是通过弹奏琴瑟来引起女子的注意和好感,进而得到接近的机会.“钟鼓乐之”,则是敲钟、击鼓把自己心仪的女子迎娶过来.“琴瑟友之”,是营造轻松愉快的氛围,在娱乐中拉近与对方的距离.“钟鼓乐之”,是举行隆重的婚礼,令女子无比高兴.古代举行婚礼是要有歌舞的,《小雅·车辖》作为一首迎亲诗是这样描述的:“虽无德与女,式歌且舞.”诗中的新郎把歌舞看作婚礼的重要节目,用以取悦于对方.

《关雎》的男主人公自称“君子”,诗当出自一位贵族青年之手,且诗风清新高雅,带有明显的周代礼乐文明的属性.

《蒹葭》是诗经中最优秀的篇章之一.它的主要特点,集中体现在事实虚化、意象空灵、整体象征这紧密相关的三个方面.

一、事实的虚化

一般说来,抒情诗的创作是导发于对具体事物的感触,因而在它的意境中,总可看到一些实实在在的人事场景.然而(蒙蒙)的作者却似乎故意把其中应有的主要人物事件都虚化了.追寻者是

什么人?他为什么而追寻?我们不知道;被追寻的“伊人”是什么 身份?为什么他那么难以得到?我们也不知道;以至于连他们是

男是女也无从确认.特别是“伊人”,音容体貌均无,一会儿在河的上游,一会儿在河的下游,一忽儿在水中央,一忽儿在水边草地,飘忽不定,来去渺茫,简直令人怀疑他是否真有实体存在.无疑,由于追寻者、特别是被追寻者的虚化,使整个追寻人物、追寻事件、追寻内容都变得虚幻愿陇起来;然而也正是由于这事实的虚化、膜犹,诗的意境才显得那么空灵而富有象征意味.

二、意象的空灵

实际上,诗中所描述的景象,并非目之所存的现实人事,而是一种心家.这种心象,也不是对曾经阅历过的某件真事的回忆,而是由许多类似事件、类似感受所综合、凝聚、虚化成的一种典型化的心理情境.这种心理情境的最大特点,是不粘不滞、空灵多蕴.“在水一方”,可望难即,就是这种空灵的心理情境的艺术显现.在这里,由于追寻者和被追寻者的虚化,那看来是真景物的河水、道路险阻,乃至逆流、顺流的追寻路线,以及伊人所在的“水中央”等诸种地点,也都成了虚拟的象征性意象.对它们均不可作何时何地、河山何水的深究,否则,伊人既在河的上游又在河的下游就自相矛盾,连两个人何以都不渡过河去也成了问题.《蒹葭》的成功,就在于诗人准确地抓住了人的心象,创造出似花非花、空灵蕴藉的心理情境,才使诗的意境呈现为整体性象征.

三、意境的整体象征

诗的象征,不是某词某句用了象征辞格或手法,而是意境的整体象征.“在水一方”,可望难即是人生常有的境遇,“溯徊从之,道阻且长”的困境和“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的幻境,也是人生常有的境遇;人们可能经常受到从追求的兴奋.到受阻的烦恼、再到失落的惆怅这一完整情感流的洗礼,更可能常常受到逆流奋战多痛苦或顺流而下空欢喜的情感冲击;读者可以从这里联想到爱情的境遇和唤起爱情的体验,也可以从这里联想到理想、事业、前途诸多方面的境遇和唤起诸多方面的人生体验.意境的整体象征,使嫌夜)真正具有了难以穷尽的人生哲理意味.王国维曾将这首诗与晏殊的〔蝶恋花〕“昨夜西风调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相提并论,认为它二“最得风人情致”,这显然是着眼于它的意境的人生象征意蕴.

事实的虚化、意象的空灵和意境的整体象征,是一个问题的三个层面.从事实虚化到意象空灵,再到整体象征,这大致上就是象征性诗歌意境的建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