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维廉的诗歌

焦虑与孤独中萌芽成诗人

“北风/我还能忍受这一年吗/冷街上、墙上,烦忧摇窗而至/带来边城的故事;呵气无常的大地/草木的耐性,山岩的沉没,投下了/胡马的长嘶……”这是叶维廉21岁左右时写的诗,焦虑而孤独。叶维廉说,事实上,他就是在那种“庞大匆匆游魂似的群众中的焦虑与孤独里”,被逐向“生存意义”的求索而萌芽为诗人的。

叶维廉是1937年呱呱坠地的,在后来的漫长岁月里,他关于童年的记忆就是“战争的碎片和饥饿中无法打发的漫长的白日和望不尽的广东中山南方的天蓝”。那个时候,他始终无法尝到每天下午经过他们村屋茅棚边叫卖的泥黑的甜饼,他说:“妈妈,才五毛钱,给我一块钱好吗?”而妈妈只能在一天的小买卖后的疲倦里用泪水来支撑着笑来安慰他。

12岁那年,叶维廉一家流亡香港寄居在舅舅家,由于父亲残废,母亲一个人的微薄薪水又无法支持一家人的生计,所以叶维廉的两个哥哥小小年纪就得出去工作,一个在监狱当守卫,一个在水族馆打工,但一家人依然收入拮据,甚至备受舅母和表哥表嫂的冷眼和酸言酸语。叶维廉说,那些“没有表情的脸,猜疑的眼睛,漠不关心,社交的孤立断裂,彻底的冷淡无情”,如同箭镞在他心中刻下了无形的伤痕,“就是从那个时候起,叶维廉开始了自己的诗歌生涯,他希望通过碎片重新组织一个理想的艺术王国。

后来的叶维廉,以多重身份和成就蜚声国际:他是著名的翻译家,台湾最早的艾略特《荒原》中译本就是他翻译的;他曾任美国加州大学比较文学系主任几十年之久,并协助香港中文大学、台湾大学、北京大学等建立发展了比较文学,但这些身份之外,叶维廉始终觉得自己首先是个诗人,诗对他而言是最重要的。“诗在我心里是第一位的,我一直未忘保留诗人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