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州桥洞下的诗

郑州桥洞下的诗介绍如下:

郑州桥下的诗为《妈妈》内容:妈妈,我的觉越来越少了,梦却越来越长了,妈妈,岁月在我的心脏上,挂上了一口夜半的钟我从你那里获得的躯体和骨血,正在滚烫发出沸腾的声音,妈妈我一想到你就醉了妈妈我要睡了,妈妈我想你了。

在互联网上,这首诗歌和一个胡子拉碴的流浪汉式的人相伴流传,于是自然而然被默认是一个流浪汉的作品。

赤脚的流浪汉,也许暂住的桥东下,手写的毛笔字,悲伤的诗歌,自然而然地,具备这些要素的这首诗,也被认为是某种现实的写照,某种疾苦的呐喊。

拳打贾浅浅,脚踏余秀华,大师在民间,这样的认定使得这首诗的魅力达到了顶点。

而最近,这首悲伤的诗,被一层白漆覆盖了,这又给它赋予了本不属于它的许多无形价值。

就比如有人说,这个墙壁一刷,便完成了诗的后半部分,这首诗才完整地呈现了出来。

但恐怕这些,都是误会,而且是多重误会。

既然诗的作者不是流浪汉,那因作者身份而强加给这首诗的“民间疾苦”的特质,便多少是另一重美丽的误会。

而且,作者是不是想红,也并不影响,也不该影响诗歌的动人程度。

仔细读读这首诗,就不难发现,这是一首关于时间的诗。觉越来越少,梦越来越长,这是典型的人到中年的征兆,岁月让“我”的身心受到极大的煎熬,这时,我想到了最温暖的港湾——妈妈。妈妈是生命的来处,也是苦难的解药。

在痛苦的时候想念妈妈,这样的论调,并不鲜见。类似的形式,国外的有皇后乐队的《波西米亚狂想曲》,“Mama, just killed a man……Mama, life had just begun”;国内有我所在城市市民李先生的“妈妈,这种失落会持久吗?这个世界会好吗?”

但和这两首作品不同的是,张伯翼这首诗,更多的是描写了内心的一种痛苦的状态,而没有解释造成这种状态的原因;它指向的,是内心的状态,而非外在的现实。

正是因为如此,经济下行的当下,活得并不如意的人们,便可以将各种各样的自己,代入这个情绪。虽然大家境遇不同,但殊途同归,人们的心灵,集体沦为了诗歌所描绘的烂样子。

但本质上,这首诗和城市民谣,和工业时代,和“在路上”更近,而不是和流浪汉、贫困更近。

它属于后现代的颓废,而不属于现代的、甚至前现代的苦难。

正因为它无意指涉现实,说“这个墙壁一刷,便完成了诗的后半部分”,便没有依据。但这样一来,赋予了这首诗本不具有的特质,却是让人没想到的。

而且,照片中诗歌旁边的作者,太像流浪汉了,他以一种定海神针般的作用,锚定了人们感受的方向性。

这首诗,是一首诗,更像是一种行为艺术。它遵循的,是文学的逻辑,艺术的逻辑,甚至是流量的逻辑,这些都不排除有趣。

但抹掉一首诗不是,这是一种规范的逻辑,一种排斥的逻辑,一种仇视的逻辑,总之,是一种行政的逻辑——无论这首诗是不是官方抹掉的。

一首人畜无害的诗,静静地躺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妨碍不了什么,也改变不了什么。

诗,就是诗,一首诗的分量,没有有些人想象的那么大。

这恐怕是人们对这首诗最大的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