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世描写美女的鼻祖,《桃夭》是爱情诗还是婚嫁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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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篇明义,《桃夭》是一首祝贺女子出嫁的诗歌,也就是所谓的婚嫁诗;也可以认为是一首新娘子即将出嫁,娘家的长辈女性对新娘子作心理方面疏导、告诉她一些婚姻生活常识的诗。
《桃夭》是《诗经·周南》中的第六篇。原诗如下: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
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
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这首《桃夭》诗可以算得上是中国美学史上最早的一篇关于给人物的外在美与内在美下定义的诗篇。这首诗***三章,每一章四句,***十二句。每章均以“桃之夭夭”作为开端,诗意逐章递进,反复咏叹,从而营造了一唱三叹的艺术效果。
第一章开篇两句“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诗人以桃花的娇艳和色彩起兴,桃花在春季里开放,娇艳粉嫩的桃花在明媚的春光下格外引人注目,格外照眼欲明。当人们迎着和煦的春风,来到那桃花盛开的地方游玩,眼见桃花朵朵,一树树,一枝枝娇艳欲滴的桃花盛开着,这简直就是一种极致的视觉体验。
诗人用“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来形容桃花盛开时那娇艳欲滴的样子真的是惟妙惟肖的,是唯美动人的。这种比兴的手法也就是借物喻人,用盛开的桃花来比喻女子美丽的容貌,形神兼备,很是贴切,娇艳欲滴的桃花也成了形容女子容貌的代名词,如“面若桃花”,“人面桃花”等词语就是从此而来。
而且,“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即鲜艳的桃花隐喻经过梳妆打扮的美丽新娘,的确有一种 “人面桃花相映红”的韵味。在这里,诗人化意为象,将景物描写变成了表达思想感情的特殊手法,既写景又写人,并将情与景自然巧妙地融为一体,烘托出了一种欢快热烈的婚庆气氛。
用桃花的娇艳来形容女子的容貌,就是强调女子的外在美。女子的外表犹如春季盛开的桃花,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自古以来,人们对女子的美貌从来都是不吝其词的,而“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就是最直观的、最具有真挚情感的艺术写照。
接下来“之子于归,宜其室家。”言外之意就是说,女子到了出嫁的时候了,成婚之后就要做一个贤良淑德的妻子,和丈夫成家立业,对丈夫有所帮助,和夫家长辈和睦相处的品德。这是女子在出嫁之前,家里的长辈对女子的一番谆谆教导,也可以看做是对女子的婚前知识教育。
第二章开篇句“桃之夭夭,有蕡其实”,在诗意上是循环往复的。此时,诗人不再描写桃花,而是将视野聚焦在桃树的果实上,桃树硕果累累的景象,一番成熟的喜悦景象,一派收获的欢乐祥和氛围。
又圆又大的桃子挂满枝头,这是桃树表现出来的外在美,由此而比兴到女子身上:之子于归,宜其家室。到了婚姻嫁娶的时候了,家中的长辈们语重心长地对着这位即将出嫁的女子说教着,从这种教导中能看出来她们是多么希望女子嫁到了夫家之后能成为一个的贤良淑德的妻子。
诗人以“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作递进式的比兴。“有蕡其实”明着是按桃树先开花后结果的生长规律叙写桃子的繁多,实则暗示了对新娘婚后多生子女的良好祝愿。古有多子多福之说,诗人恐怕正是借桃树的果实繁多这一意象来表达了自己发自内心的祝愿,这不单是寓情于景,同时也是触景生情。
第三章开篇句“桃之夭夭,其叶蓁蓁”是写桃树的叶子繁茂的,只有桃树树叶繁茂,才能看出来这是一棵硕果累累的桃树。
之子于归,宜其家人。古代称女子出嫁叫“于归”,意思就是说,女子除了美丽之外,更要有使家庭和睦的品德。诗人以“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作比兴,明着是写桃树的枝繁叶茂,实则暗含桃树壮大、根深叶茂之意,喻示了新娘出嫁后使夫家的家族兴旺的前景。另外我们还应当注意到,“叶”与“业”谐音,因而茂盛的桃叶这一意象也容易使人联想到家业的发达。
总体来看,诗人以桃树为整体意象,以花、果、叶为局部意象,由开花写到结果,由结果写到枝繁叶茂,而所隐喻的内容也是渐次展开,由艳若桃花的新娘到多生贵子的慈母,由慈母再到勤俭持家的家庭主妇。这种描写既符合桃树生长的自然规律,又合乎新娘出嫁后的生活轨迹,层层递进、自然浑成,丝毫不露斧凿痕迹。
行文至此,这首诗的主题也就彰显地非常明朗了。三次复沓重唱“桃之夭夭”,三次复沓的“之子于归”,使《桃夭》这首诗的主旨更加显得豁然明朗从而描绘出的是一幅女大当嫁的祥和的愉悦的景象。诗人通过桃花桃子桃叶的外在美,巧妙地和“宜其室家”、“宜其家室”、“宜其家人”结合起来,表达着人们对家庭成员和睦相处,安居并且乐业的美好向往。
就会发现第一章的 “室家”是先说室后说家。根据诗歌意象,桃花喻指出嫁的新娘,那么 “宜其室家”就应当是使夫妻关系和美。婚姻是人生的大事,自古而然,而古代对婚礼的重视尤胜今人,所以将新婚夫妇地位摆在最前面再正常不过。
此外,《桃夭》还是一首祝福婚姻美满的诗歌。诗人祝愿新娘婚后生活幸福,首先就应当是夫妻和美,所以第二章的 “宜其家室” 则自然是使其家庭和顺、夫妇和美,因为桃子喻示着子女的出生,意味着抚养子女已成为新娘婚后生活的头等大事,在这种情况下夫妻关系只能退居其次,这其实也合乎人之常情。
至于第三章的 “宜其家人”,则由于出嫁的新娘早已变成了家庭主妇,里里外外都需她操持打理,故谓使其全家人都和顺美满。加之桃叶的繁茂暗示着树大根深,象征着家业兴旺,而这个女子的出嫁给夫家带来了好运与福气。尽管这未免有一些迷信的成分在里边,但从祝婚的角度讲,祝愿新娘婚后幸福美满、家业兴旺同样符合最一般的人情世故。
《桃夭》一诗最后将女子美好的德行上升到家庭这一高度,也是这首诗经久不衰的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家庭作为社会构成的最基本单位,每一个家庭的和睦稳定关系着整个社会的健康发展。因此,就不难理解为什么人们如此重视婚姻家庭关系了。
在整部《诗经》当中,作者将婚姻和家庭看得也是十分重要的,不仅仅在《桃夭》一诗当中有所阐发,从某种意义上说,婚姻和家庭的内容是处在《诗经》的头等地位上的。《桃夭》一诗为历代文人激赏,传诵至今,更因其体现出的美善并举的审美观及和谐兴盛的家庭观念,展示了婚姻家庭在中国古代的重要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