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述诗经的文学成就。

《诗经》因作品众多,内容博杂,历时久远,作者不一,地域各异,艺术成就与风格自然是难以划一。但从总体而论,其艺术成就大体上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1.现实主义的创作精神。《诗经》的大多篇章都体现着直接反映和干预现实生活的创作精神,自然、真实的艺术风格中体现着深刻的现实主义的创作精神。所谓“饥者歌其食,劳者歌其事”正概括了这一创作精神。《诗经》以真实的生活感受和朴素自然的艺术手段生动地再现了那一时代广阔的现实生活画面。如《豳风·七月》即以真切的生活感受和质朴的艺术手法展现农夫们的劳动生活图景。至如讽怨诗、婚恋诗、征役诗都无不透视着他们真实的生活感受和思想情感的真实体验《豳风·七月》是一首农事诗。诗歌描写了周族早期的农业社会生活情况,是现存最古老的农事诗。这首诗的社会背景向有争议,有原始社会、奴隶社会、封建初期社会等说法。诗歌形象地描写了三千年前农民的衣食住行,真实地再现了农民们的农业劳动生活。诗歌***八章,一章总写农夫冬日的困苦与春日的农事生活;二、三章写妇女们的桑蚕纺织等劳动生活;四章写秋后狩猎;五章写岁末准备过冬;六章写农夫们的食物;七章写农事完毕还要服杂伇;八章写储冰、祭祀、收获、宴会。这首诗以现实主义的创作方法和赋的表现手法真实而形象地再现了当时的社会生活图景,尤其是以朴素的白描手法描写景物和生活画面相当出色。其艺术结构以节令为经,以衣食住行为纬,纵横交错,构成整个社会生活画面。叙事、写景、抒情、交织在一起,正笔与闲笔、时景与本事相生相映,收到了较好的艺术效果。 《诗经》的现实主义精神对后世文学影响最大。特别是其中民歌部分所表现的“饥者歌其食,劳者歌其事”。它启示人们不要把文学看成茶余饭后仅供消遣的东西,推动诗人、作家去关心国家的命运和人民的疾苦。

《诗经》可谓是历代民歌承袭的渊源,从汉魏乐府直到近代歌谣都深刻体现出了它的现实主义精神,它们一直是人民手中最锐利的战斗武器。历代进步文人在创作中倡导“比兴”、“风雅”,实质上也就是倡导《诗经》的现实主义精神。白居易在新乐府运动中,也以“风雅”、“比兴”为标准,批评了齐梁以来的形式主义文风,又总结魏晋以来现实主义诗歌创作的成就,提出了“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做”的要求,这正是《诗经》现实主义的进一步发扬。

2.赋、比、兴的艺术表现手法。 赋就是铺陈直叙,叙事描写、议论抒情都在其内,是《诗经》最基本、最常用的表现手法。如《卫风·氓》也以叙述和描写的手段写出了弃妇的遭际和复杂的心理情感。比就是比喻,也是《诗经》常用的表现手法。如《邶风·新台》是以整体形象作比,但多数篇章是具体的比喻。《诗经》的比喻运用得相当广泛,而且形式多种多样。兴就是托物起兴,是诗歌开头而引起下文的一种手法。有的只起开头的作用,但多数都有某种意义的关联,起到象征、烘托、联想、比喻等作用。《秦风·蒹葭》以秋景创造气氛烘托心境。赋、比、兴的手法常表现为综合的运用。 《卫风·氓》是一首古老的弃妇诗,在形式上是一首赋体叙事诗,但也兼有浓厚的抒情色彩。诗歌通过女主人公自述从恋爱、结婚到婚变及被遗弃的过程,反映了女主人公在爱情婚姻上的悲惨遭遇,以及心理情感的变化。全诗歌***六章:第一章写男子向女主人公求婚;第二章写女主人公的思恋之情及结婚;第三章总结婚姻爱情的教训;第四章申辩自己无辜被遣;第五章写自己辛勤操持家务,却遭到粗暴的对待;第六章抚今追昔,不胜感慨。此诗在叙事上采用了概括叙述与细节描写相结合的手法;在抒情上运用了叙事言情、议论抒情及直抒胸臆的手法。诗歌综合运用了赋、比、兴的艺术表现手法,以赋为主,但比、兴手法也运用得相当出色。起兴中兼有比喻。而两处比喻也不是简单的明喻,而是运用了借喻和暗喻。诗歌的结构存在着两条线索:一条是按时间顺序展开的叙事线索;一条是按心理情感变化的抒情线索,情节的变换与情感的起伏变化交织在一起。 《秦风·蒹葭》是一首怀恋情人的恋歌。深秋的早晨,诗人望着那芦苇霜花的景象临水怀人,反复追寻着那可望而不可即的意中人,抒发着眷恋爱慕和惆怅失意的情怀。诗歌以赋法写成。每章开头两句是景物描写,它既是对眼前景物的客观再现,同时这种深秋时节的萧瑟、空旷、冷落的景象,也是以环境气氛烘托人物的凄婉心境。接下的两句点出诗人所思念的对象,然而他的意中人却好象是在虚无缥缈之中,可望而不可即。最后四句诗人展开了反复追寻、苦苦求索的描写,透露出了诗人那眷恋企慕之情和求之不得的失望惆怅的意绪。全诗意在抒情,却无一“情”字,而是采用了以景衬情和叙事言情的手法,达到了曲婉动人的抒情效果,同时也创造出了凄婉而朦胧的意境。 3、复沓的章法和灵活的句式 产生于人民集体口头传唱的歌,自然形成了联章复叠形式,既便于记忆、传诵,又形成回旋跌宕的艺术效果。 句式既以四言为定格而又随机而变,表现灵活自如,如《王风·黍离》。 《王风·黍离》全诗三章采用重章叠唱的结构形式。每章都是先写景起兴,第一章用“彼黍离离,彼稷之苗”,二、三章则换为“穗”、“实”,这既是实写眼前的景物,也是以写景来起兴,而且“苗”、“穗”、“实”的变换暗示着时间推移,配合悲愤的感情,起到了步步深入的作用。然后是行为和心理描写:“行迈糜糜,中心摇摇。”最后是直抒胸臆:“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如果说前两句还是低回婉转地自我倾诉心中的忧愁,那么后两句则以一反诘句,把悲愤的情感推向了高潮,诗歌也就此戛然而止。写得极其自然而又别致。此诗深沉的艺术感染力来自作者心灵的巨大痛楚,也来自高超的艺术手段。重章叠唱、反复吟咏、层层深入的艺术结构和写景、述行、心理描写、抒情的艺术手法妙融一体,创造了一种低回婉转而又悲痛欲绝的情境。方玉润说:“三章只换六字,而一往情深,低回无限。”(《诗经原始》)

4、丰富、生动、形象的语言和和谐的韵律。 《诗经》的语言丰富多彩、生动形象,具有很强的艺术表现力。《诗经》词汇丰富,大量的名词、动词、形容词对人、事、物的各种特征,都能给予准确而形象的表现。多种修辞手段的运用也增强了语言的表现力。《诗经》的语言风格大体说来,国风朴素自然,雅颂典雅庄重。动词、形容词的恰当的运用,用重言迭字拟声状貌,穷形尽相,声情毕肖,双声叠韵使声调更趋谐美。 《王风·君子于役》是一首思妇诗。诗歌以思妇的口吻表述了对久役不归的丈夫的深切思念,从侧面反映了战争和徭役给人们带来的痛苦。此诗最突出的艺术技巧,在于内心独白和细节描写的成功运用,使典型环境与心境情绪妙融一气。黄昏的意象与日常生活的画面烘托着思妇孤独寂寞、焦虑凄清的心境和意绪。此外,诗的语言自然朴素几近口语,却极富于表现力和形象性。此诗开启了后世闺怨诗的先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