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沾光的散文
阳春三月菜花黄了,一群群蜜蜂在其上尽情地采蜜,她们在分享菜花的芳香,她们是沾了菜花的大光,而菜花却又沾了温暖的春天的光,是春风、春雨的吹拂、浇灌使它枝繁叶茂、花香四溢,蜜蜂才得以酿出蜜来。就人类来说,也沾尽了土地、山川、河流等大自然的光,是她们赋予人类无数的智慧、丰富的资源。人类才得以生存、繁衍,生生不息。这就是物我两全。
人类的日常生活中,谁家有了喜气,谁有了喜事,这喜气、喜事就像炊烟那样瞬间弥散在空气中,扩散在乡里,乡里乡亲就会沾上喜气;扩散在街坊,这亲朋好友、左邻右舍就会沾点福气;扩散在单位,这领导同事也会沾点吉气。“邻居好,赛珍宝”。这是好事,这是和谐。这聚集了亲情、友情、乡情,一代代传承下来就凝聚成了民族情。
小的不说,就说去年莫言获了“诺贝尔文学奖”,这彰显出中国文明古国光辉照耀,文明之光依然灿烂辉煌。这是莫言的骄傲,也是中国文学的骄傲,更是中华民族的骄傲。这骄傲让国人都沾了光,让整个中华民族都沾了光。
当然,莫言也沾了中华文明之光,沾了中华文化之光,沾了生他养他的平安村之光。
为了沾沾莫言的光,沾沾平安村的灵气,据说不少前去平安村游览的人,视莫言家院子里的萝卜、豆苗,甚至莫言家墙上的泥土,为“仙方”,拔一棵萝卜、豆苗,挖一点泥土,带着这灵气、这“仙方”,回家泡一碗萝卜、豆苗、泥土汤给他们的孩子喝,好再生出一百个,一千个,或是更多的莫言来。可见国人对文化是多么的敬重,对智慧是多么的崇拜,对灵气多么的信仰。
记得我们家乡以前有“踏生”这么一个习俗。这孩子一降生,做爷爷奶奶的就要赶紧到村子里请个有德行、才学好的人来给孩子“踏生”。“踏生”人要是乡里乡亲公论的德才兼备的人才,才有资格的。据说这孩子长大后就会和“踏生”人一样德才兼备,这孩子当然也就沾“踏生”人的光了。
我一向不相信这“踏生”的,我也从来不想去沾什么光。在我看来这“沾光”二字有揩油之嫌,不是君子所为。当然,我够不上君子的`级别,但最起码我有自知之明。何况这“沾光”除了比喻凭借别人或某种事物而得到好处外,还有受到牵连带来灾祸的意思。有时候会“羊肉没吃着,却惹得一身臊”。
记得在我11岁的时候,村子里都是茅草房,有一天傍晚,村东头有一家小孩玩火,他自家房子着了火,那天正刮着呼呼的西北风,火借风势,一下子村东40多家,136间房子全都沾了光,我家也在其中,沾得连一只筷子都没剩。这成了我心中永远的痛。也许正因为如此,我对沾光一直都是排斥的,一提起“沾光”这个词我就会发抖。
今天说来,对于沾光褒也好,贬也罢,和谐的也好,功利的也罢;巧取的也好,揩油的也罢,我无法改变别人,就像我无法改变蜜蜂采蜜,以及到平安村去拔、挖“仙方”、以期沾莫言光的人一样,但这于我却是心病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