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边的阿狄丽娜散文诗
(一)水边的阿狄丽娜
一阵风,阿狄丽娜,一定是你来了。
我病痛着的阿狄丽娜,黄卷发,曲线的身形。你来了,既是水边的柳叶,也是夜里的烙铁。你轻轻地站在我的身边。
可我们的身体怎么如此冰凉?你的父亲,穿黑色的晚礼服,在屋里弹琴。他沉默,不发一言,他的脸色和烤漆
一样暗峻。
哦,阿狄丽娜,我公主、天使般的阿狄丽娜,快对着这明月来说,说你会不会冲破那世俗?说你明日并不会远走。看,今晚,就只有我们几个人:湖水,月亮、你和我。
快说,阿狄丽娜。说你喜欢坐在那里,被我画了下来。说你喜欢赤着脚,去追一群白色的蝴蝶。说你喜欢像那样敞开的姿势,只躺在船头和草地。说你只爱,爱听这一曲口琴。
可阿狄丽娜,我有好久没有看到你转动着衣裙了?你的那双粉色皮鞋放到哪里去了?
我只经常发现你盯着窗外的雨滴,盯着屋檐上的燕子,而那燕子仍在飞出去,又飞回来。
哦,阿狄丽娜,我感觉到了。我感觉到你渐乱节奏的心跳。你把一个石子用力地扔向湖心,你却不敢呼出一口气。哦,阿狄丽娜,你几乎都没有瞥过我一眼,在这今晚。
现在,只有一枚弯弯的月亮,在湖面的.倒影中摇晃。
它最终在我的面前,碎了一地。
(二)你何时归来
你像白雪里的桦,无论什么季节,总侧身对人。
你失声多年,却一直离我很近,事实上,你远在江的那一头。
万恶的岁月养肥了江水,也消瘦了桃花。
不愿想起某一年的秋黄,那一曲终了,空杯就醉。
腹痛的船只,远曳启航,在舷窗遗落伤斑。手绢啊,你要随风而去,还是要擦掉那一行泪痕?
写不尽诗行,谁,总沿着你的血液跳动?
把心情,做成一枚相思豆。看,它就要变成你了。
可你,何时归来?
山泉像一支劈入体内的火柴,柳絮的季节,有角落落满灰尘。
譬如那一枚思念埋在去年的某撮土里,仿佛忘记了发芽。
一个七夕的归期。无数条小溪准备爆破,迫切如夏。无数只眼睛睁大,它们喊出:“她快归来,她快归来!”。
寒冬与冰上的辙印有关,而远方的你,或许与船有关。这一个并不伤感的话题里,我在火光中祷告,将期盼水煮,我把一束剪梅,轻轻地插在栅栏。
送信人按着喇叭骑过的时候,谁的身影在远方伸了一下懒腰?
心跳在一格格爬着天,如那隐约的灯一样神秘。而最终它要像浴后的少女,敞现于虚空。
“她快归来,她快归来”。它乡不再萧条。
从夜晚到黎明,从你到我,我知道:那只是风舌,舐过一个唇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