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高粱》的叙述特征!莫言的!看清楚是叙述特征不是艺术特色!

莫言的叙事特别注重感觉,以立体的感觉的方式展开体验和表述,构成整体的时空体验。《红高粱》基本上是以“我”的主观视角去展开叙述。这种以“我”的主观视角的方式展开叙事,便于展开叙述和描写,打通时空,自由而随意地抒写体验,形成一种倾诉的效果,也体现了莫言对近代中国社会以及传统中国文化的那种无可理喻的隔膜和距离。在具体的叙述中,作者或有意强化作品中人物的感觉,让作品中的人与物在自己的感觉中存在与行动;或刻意营造一种释放感觉的特殊氛围。莫言还将光、色、形、声、味、触、味等感觉和想象结合起来,将时间与空间、现实与幻想有机地揉合在一起,精确地表达出人物的内心世界。比如《红高粱》中写“我”父亲在伏击的路上看见王文义脸上的血:

他的腮上,有一股深蓝色的东西在流动。父亲伸手摸去,触了一下粘腻发烫的液体。父亲闻到了跟墨水河淤泥差不多、但比墨水河淤泥要新鲜得多的腥气。它压倒了薄荷的幽香,压倒了高粱的甘苦,它唤醒了父亲那越来越迫近的记忆,一线穿珠般地把墨水河淤泥、把高粱下的黑土、把永远死不了的过去和永远留不住的现在连系在起,有时候,万物都会吐出人血的味道。

一种血的嗅觉便将父亲的多种感觉引发出来,将他生活中的墨水河、高粱、黑土等联系在一起,将现实与过去有机地融合,构成了一个整体的时空体验,准确地表达出了一个少年在去伏击的路上、在生与死这个过于沉重的考验即将到来前无比复杂的心理。

再如关于“我”奶奶死亡前的有些过于铺张的描述。在蓝天、白云、红高粱的辉映下,她看见“一群雪白的野鸽子,从高空中扑下来”,接着,借助于意识流手法,作者用诗一般的语言,从天上到地下,从过去到现在,来抒写这缤纷来临的一系列幻象,尤其是关于“红高粱”的幻象,“它们呻吟着,扭曲着,呼号着,缠绕着”,歌颂了它们顽强的生命力。空间和时间以及描写视角的不断转换,较为准确地写出了“我”奶奶对生命的热爱和对美好生活的向往。莫言对这种故事式叙述模式的创造性运用,反映了上世纪八十年代中国社会文化启蒙和人性解放的话语倾向,以及传统中国文化对于启蒙的根本阻塞和对于人性的荒谬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