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当代芭蕾舞团的主要作品

北京当代芭蕾舞团王媛媛2012新舞作《野草》

改编自鲁迅先生散文集《野草》

当我沉默着的时候,我觉得充实;我将开口,同时感到空虚。

过去的生命已经死亡。我对于这死亡有大欢喜,因为我借此知道它曾经存活。死亡的生命已经朽腐。我对于这朽腐有大欢喜,因为我借此知道它还非空虚。

生命的泥委弃在地面上,不生乔木,只生野草,这是我的罪过。

──鲁迅

第一乐章 死火Dead Fire

我梦见自己在冰山上奔驰。这是高大的冰山,上接冰天,天上冻云弥漫,片片如鱼鳞模样。山麓有冰树林,枝叶都如松杉。一切冰冷,一切青白。

这是死火。有炎炎的形,但毫不摇动,全体冻结,像珊瑚枝:尖端还有凝固的黑烟,疑这才从火宅中出,所以焦枯。

我的身上喷出一屡黑烟,上升如铁线蛇。冰谷四面。又登时满有焰流动,如大火聚,将我包围。我低头一看,死火已经燃烧,烧穿了我的衣裳,流在冰地上了。

作曲:苏聪(德国)

钢琴独奏:何佩勋(台湾)

第二乐章 影的告别

我不过一个影,要别你而沉没在黑暗里了。然而黑暗又会吞并我,然而光明又会使我消失。然而我不愿彷徨于明暗之间,我不如在黑暗里沉没。

然而我终于彷徨于明暗之间,我不知道是黄昏还是黎明。我姑且举灰黑的手装作喝干一杯酒,我将在不知道时候的时候独自远行。

作曲家:生物圈(挪威)

作曲家:Kangding Ray(法国)

第三乐章 极地之舞

于是只剩下广漠的旷野,而他们俩在其间裸着全身,捏着利刃,干枯地立着;以死人似的眼光,赏鉴这路人们的干枯,无血的大戮,而永远沉浸于生命的飞扬的极致的大欢喜中。

在无边的旷野上,在凛冽的天宇下,闪闪地旋转升腾着的是雨的精魂……

是的,那是孤独的雪,是死掉的雨,是雨的精魂。

作曲:王鹏

制作人、舞美及灯光设计:韩江 作品概况

法国象征派诗歌先驱波德莱尔的代表作《恶之花》是19世纪最具影响力的诗集之一。作为对以布瓦洛为代表古典主义的反叛,粉碎了笛卡尔唯理论真善美统一体的僵化形而上学道德世界,可谓是辩证伦理观之先声,其自然主义的交感论揭示出一个矛盾心灵与隐秘世界深邃的浑然整体。

大地自在自为,而人性之善恶亦非截然之对立,采撷恶之花就是在恶中挖掘希望,从恶中引出道德律令。在《恶之花》序言中作者波德莱尔阐释了“诗的目的就是把善同美区别开来,经过艺术的表现化丑为美,带着韵律和节奏的痛苦使精神充满了一种平静的快乐,这是艺术的奇妙特权之一。”本着根植于灵魂深处对纯粹美学理念的炙热追求,经历了人性剖析的阵痛洗礼,有限性的“原罪”终化腐朽为神奇,化淤泥为孕莲之精神净土。

超然于时空之缚,遥想当年濂溪先生托物言志的爱莲之情,恰似恶之花向其本然之种的溯源:决绝于黑暗现实的自我救赎与济世情怀。延此脉络回望中华千载历史,士为四民之首,宋儒以来的士子皆以天下为己任,以社会良心自居,然则原有其“君子之德风”的自觉始失殆尽。这一僵硬,一紧绷,绷坏了民族的气运,也僵出了中国文明之衰微。慷慨激昂,渐渐转为愤懑乖戾。百年来生灵之涂炭,究其所以然乃文化精英性情之失其正所致,忘却修己是一切天下国家之起点,高洁君子莲遂绽出恶花,结下恶果,纵然彰示了辩证史观美学之大成,亦难以不令炎黄子孙扼腕叹息。

藉由《恶之花》与《爱莲说》中西诗人电光火石般的交锋碰撞,今人与古人的遥相呼应,北京当代芭蕾舞团新舞剧《恶之花》就在这一翕一阖,一往一复间应运而生。通过肢体之几微变幻,舞动的风韵意象,构筑出一幅善恶间又超善恶的灵动图景,其中既有着对于个体命运的人文关怀亦有着对中华大地复兴使命的忧虑和指向性启示。以审慎的艺术角度,摒弃不合时宜原著视点,运用舞蹈艺术的独特张力进一步践行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建设事业。

剧情简介

序幕

混沌之处,红黑莲花孪生,似男女阴阳,刚柔相生相克。

第一乐章

莲出一人子,始感自身的超人之力,与赤诚呼唤分道扬镳,下至市井上至厅堂,为求纵横驰骋,不择手段。

第二乐章

徘徊于炼狱之阶梯,诱惑精灵耳语呢喃,当象征罪恶的黑莲亦绝尘而去,空余无限虚无。

人性之本质化作失衡天平,在似锦花雨中时而狂猛摇曳时而悄然止息,然而红与黑的博弈终难止息,黑莲重又咄咄逼人,红莲随即陨损,自我虚拟的欲望成为了存在唯一的执着和理由。

第三乐章

幻影消散,这是群氓的狂欢,诗人冷眼世人的轻蔑,鞭笞亦无涉谜样的善恶。

尘埃落定,曾经纯洁的理想徘徊聚首谱奏了一首安魂曲,悲悯过后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