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中对樱花的诗歌赏析
开篇第一句就说“樱花是日本人的骄傲”,年少读之,心生向往,今日读之,竟生发出去东京看一看的决心来。“到日本去的人,未到之前,首先要想起樱花;到了之后,首先要谈到樱花。”不知道别人怎么样,我自己必然是这样的。而之所以这样迫不及待,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冰心给“赞”来的。冰心又说“若你是在夏秋之间到达的,日本朋友们会很惋惜地说:”你错过了樱花季节了!‘你若是冬天到达的,他们会挽留你说:“多待些日子,等看过樱花再走吧!’”樱花的神秘和美丽,日本朋友的热情在冰心与朋友交谈般亲切周到的口吻中产生一种“抓住读者的心”的效果。 作品
接着写“我看樱花”,从东京的青山墓地到千乌渊,从山樱、吉野樱到八重樱,“雨里看,雾中看,月下看”,“春天在日本就是沉浸在弥漫的樱花气息里!”作者的笔触生动曼妙,还不忘忆起清代诗人黄遵宪的樱花歌,继而引出日本的“十日之游举国狂,岁岁欢虞朝复暮”,以及日本文人看樱花的心态“早开早落”、“人生短促”。当然作者并不这么觉得,在作者眼里樱花是美丽的。自然,愉悦,水到渠成。
从日本的樱花写到日本的人,是内容的升华,金泽市的出租汽车司机的罢工居然为着送中国作家代表团上车站而改动时间,“我的心猛然地跳了一下,象点着的烟火一样,从心灵深处喷出了漫天灿烂的火花……”这样的情形不论过去读来,还是今日读来,都是让人激动的事情,中日人民的友谊始终是两个民族***同关注的话题,两国人民的友谊之花若能象春天的樱花那样美丽和绚烂该是怎样的美好。作者由物及人,由人及物,因日本朋友的友好,而俞发觉得樱花的美好。只觉得:“这樱花,一堆堆,一层层,好象云海私德,在朝阳下绯红万倾,溢彩流光。当曲折的山路被这无边的花云遮盖了的时候,我们就象坐在一只首尾相接的轻舟之中,凌驾着宜荡的东风,两舷溅起哗哗的花浪,迅捷地向着初升的太阳前进。”
这作者所谓的“从未见过的奇丽的樱花”,已经不仅仅是过去的美丽,更是“璀璨”、“庄严”、“华光四射”的。这段对樱花的描写是全文最华丽的一段,在全文平淡的叙述中突显出别样的光彩,樱花在“四月十三日”这天的特别光环更是亮丽夺目,在这里,全文进入了高潮,作者的感情也升华到了极点。最后由日本朋友的话来点题,使得主题更加明确。樱花究竟美在哪里?“世界上没有不美的花……至于对某一种花的喜爱,却是由于个人心中的感触。”日本文人想到人生的短暂,武士想到捐躯的壮烈,日本人民想到春天的喜悦,而冰心,想到的自然是日本朋友的热情,以及两国人民深厚的情谊。全文到了这里,读者对于樱花的感受已经不再停留在感官的享受上,而在心里幻化做两国友谊的神圣图腾,正如作者所说的,是“庄严”的、“华光四射”的。
任何作品都需要有丰富的感情,而冰心散文诉诸感情的成分更多,往往不需要通过事物发展的逻辑推理就可以收到说服读者、感染读者的艺术效果。这在《樱花赞》中也格外的明显,对于樱花一无所知的人也可以随着作者的眼界和情感对樱花产生别样的感情。冰心在许多作品中创造的意境,具有“灵犀一点”的特色。我们通过感情上的***鸣,进入的作品的意境中去,又借助意境的启发,创造出形形色色新的意境来。她的创作,文思如万斛泉涌,没有精雕细刻,也没用浓彩重笔。深刻的抒情往往是用非常平淡的手法开始的。 《樱花赞》
她在语言的应用上有着诗的特质,一个极普通的词,一个极普通的句式,一经出现在她的笔下,便焕发出光彩,散发出芳香,浮雕般的表现出她的思想。她的语言之所以是诗的,根本原因就在于作者的强烈情感和她采用的语言形式完美和谐地统一在一起。鲁迅说:“我以为情感正烈的时候,不宜做诗,否则锋芒太露,能将‘诗美’杀掉。”(鲁迅《两地书。三二》)。换言之,诗人(或作家)要善于抑制情感的冲动,使感情接受理智的驾驭,绝不可在作品中号天呼地。控制得恰倒好处的文章最能让人感到感情的分量。这也是冰心先生《樱花赞》的闪光点,对樱花的赞美显得从容得体,一步步的引人走到最高点,再留给你极深的思索去回味。
冰心的《樱花赞》如许多“五。四”时期的作品一样具有一定的政治性,但冰心在作品中更多的表现了个人的思想,笔调也是轻松而明快的,不给读者任何压力,这是难得的。仔细回想一下这个世纪的历史,我们不难发现它留给个人的时间和空间竟少得可怜。更多的情况下,人们被时代驱赶着前行,像赶赴一个个盛大的集会,停不下来,也来不及思量。如我在一篇文章里讲到的:“在20世纪中国,一般人恐怕不必指望去逃避历史强加给他的规定性成长。”我们只听得到群体的口号,而听不到个人的声音。政治空间对心灵空间、公***空间对私人空间的挤迫,几乎成了本世纪的标志性景观。
而冰心,这位身着旧式旗袍的新式女性,自新文学发轫的第一天起,就开始在荒芜的心灵园林里打扫尘垢,锄草施肥了。她试图以智慧的繁星和纯真的春水,焐暖世纪冰冷的胸膛。与名字相反,冰心是温暖的,她没有染上那个时代的女子特有的闺阁式的自怜,而纯然是一尘不染的洁净与正直。她外表的单薄与弱小,更凸显出她精神的伟岸与不凡。
冰心与鲁迅形成了一种“互补关系”。鲁迅代表了新文化中阳刚的一面,冰心则代表阴柔的一面;鲁迅是一柄锋利的社会手术刀,冰心则是慈爱的灵魂布道者。学者李吉力在论说《红楼梦》时曾指出,女人是水性的,男人是泥性的,“这两种特性表明:女人是自然的作为审美向度出现在历史中的,而男人是社会的作为力量的象征从事于历史的创造的。”如果说鲁迅是荒野上的战马,冰心则是河流边的水车,她承继的是中国文化中娴静的部分,依靠的全然是自然的力量,浇灌心灵的沃土;如果说鲁迅是以超人的力量肩起历史的闸门,冰心则是于不动声色中改造世道人心。冰心的存在,丰富了“五四”文化的精神维度,使中国的精神启蒙不是一种简单的线性结构或平面结构,而呈现出迷幻复杂的姿态。
茅盾在《冰心论》中写道:“在所有‘五四’时期的作家中,只有冰心女士最属于她自己。她的作品中,不反映社会,却反映了她自己,她把自己反映得再清楚也没有。在这一点上,我觉得她的散文的价值比小说高,长些的诗篇比《繁星》和《春水》高。”茅盾是典型的政治型作家,他的小说如社会学论文一般谨严缜密。他对文学价值取向与己截然相反的冰心作出这样的评说,绝对非同小可。
“世纪老人”冰心先生的一生都是光辉的,她的《樱花赞》是我个人最喜爱的作品,如果可以,我愿意做这样的比喻——冰心奶奶正如那漫天美丽庄严的樱花,开在每个人心中的春天。当然,这是我